李清照！东方乱世佳人 | 黄金国

歌德说:“永恒女性，引领人类上升！”李清照，东方乱世佳人。

                                             《黄金国》南桥琴

看见了吗？那只如受惊的金鹿跳脱逃走，又机敏回头窥望来犯之敌的青春美少女！

                                                                                        ——南桥琴

易安闺门时，说不尽，无限好！

不好意思，我先给李清照看了个手相！

李清照的事业线从大家闺秀起点，终点是公共知识分子，中间升起了两条智慧线，一条抵达了词宗天后的至高点，一条则通向金石书画专家的学术殿堂。

若从女人的视角来观照，李清照可谓女人中的臻品，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辉是透明的轻风，从黄昏疏雨湿秋千的春天一直吹拂到年年雪里梅心惊破情怀如水；从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元宵佳节一直吹拂到九万里风鹏正举的三山归处。当然途经了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凌厉销魂，途经了草际鸣蛩星河欲转的肠断与谁同倚！

易安晚年凄清，回忆说:中州盛日，闺门多暇。一句话引人泪下。我深以为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光是恋爱之前的少女懵懂期，倘若家世稍好一些，那你便拥有了人生最大的福气！即便家境一般，我敢断言，哪怕你后来以灰姑娘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也还是会对少女时期的了无心事深深怀恋，因为那是一个独自纯粹的自我世界，犹似一朵云，一去不复还。

如歌一样！如梦一般！

你听下哈！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

听见扑棱棱鸥鹭扇动翅膀的天籁美声了吧！此即叫岁月如歌！

你再看下哈！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点绛唇·蹴罢秋千》

看见了吗？那只如受惊的金鹿跳脱逃走，又机敏回头窥望来犯之敌的青春美少女！

此乃是时光永恒！

恍若隔世也恍若来生。

人之恋念童稚与少年，沉醉的是一份身心了无负累的任性妄为。李清照有叫世人艳羡的人生摇篮期的岁月美满。大小姐尊翁李格非，就听这名字，你都已是微醉。先锋派作家格非先生在我的青春里闪烁许多年，只那时老衲蒙昧竟不知远在800多年前的大宋天朝，东京汴梁都邑苏门“后四学士”里，就有人已经格了非，历史就是这样往事如烟也如渊。

生于齐鲁的礼部员外郎李格非，孤傲耿介，人格卓然，凭高级知识分子的大雅朴茂学富充轩，自是能入苏轼法眼。格非老先生对写文章有自己的洞见，他赞叹陶渊明“字字如肺肝出，……其诚著也。”主张“文不可以苟作。诚不著焉，则不能工。”的理念，就是讲，要写好文章就得掏出肺腑深言！格非翁一生著述颇丰，这样写出的文章自然不只是读起来清朗雅然，就如读他传世的《洛阳名园记》，他让你洞见大宋帝国行将走向的危途，识照到宋徽宗缔造的皇家园林垦岳，在花石纲的民膏上山重水复地拔起，于金兵战火焚毁的狼烟里滚滚湮没。

李清照有两位母亲，不知是父女两人谁的福气，李清照生母是神宗宰辅王珪家大小姐，不幸早亡。李格非的第二任夫人是入围《祖国名媛录》，被赞为“工词翰”的王栱辰之孙女，王栱辰是少年即中状元郎的翰林大学士，颇懂外交，深有方略。

据易安后来回忆，年幼时：“嫠家父祖生齐鲁，位下名高人比数。当年稷下纵谈时，犹记人挥汗成雨。”就如说:如是我见。一时佛在大鲁国。千佛山柳絮泉。与鸿儒大伽众。千二百五十人俱。阿弥陀佛么么哒！引发起我敬仿金刚经的冲动。

好啦！你是李清照，终日浸润在这重峦叠嶂湖光山色的诗词文化王国里，你会怎样长？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讲，你会长成李易安。众神眷顾这个冰清玉洁的易安居士，你得比胸摩额画个十字说:阿门！感谢圣主！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爱人会晋身专家，你晓得伐！

李清照在《金石录后续》里自述:建中辛巳（1101年），汴梁帝都礼部员外郎家18岁的千金小姐李清照，嫁给了吏部侍郎家21岁的太学骄子赵明诚。您来帮忙想个词，描述下这是个什么情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得跟着一边点赞一边欢腾！

大婚之后的李清照虽有融入新家的不适，也有与夫君小别时的不舍难分，甚至后来因父亲李格非受到权臣蔡京集团的打压与苏轼一同被刻入后来青史留名的元祐党人碑，求情于公爹赵挺之，而公爹袖手不救，这诸多的遭际算下来，都没有阻挡李清照一路上茁壮成长，健步前行。

跟着家翁亲历北宋政坛黑暗的李清照，更眼见夫君赵明诚失好于父，几如被逼早死的小邢！词人李清照在两个家庭深陷政治斗争的漩涡里淬炼成熟，在《浯溪中兴颂》里一改婉约女子的羞赧，写下“夏为殷鉴当深戒，简册汗青今具在。”借古讽今的醒世恒言，至今听来震聋发聩。就如闻: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也叫婉约？一派？

在赵挺之亦被罢相含悲而亡后，两个家庭陷于两个派别的撕裂才算偃下旗旌，赵相国一家大厦既倾，夫妻双双回归青州的前途如晨曦曙色微露光明。

那些年李清照夫妇退隐青州，大宋帝国有两位金石书画专家十年磨一剑正在养成。尤其在赵明诚被重新起用任莱州、淄州知州后，没有了脱下春衫典质买画的困窘，“便有饭蔬衣綀，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的少年初志终被铭刻于座右。

世道有公允，这世间香裘宝马珍馐美馔夜夜筝歌给了一类人，必有另一类人陶然于诗词书画清音金句更漏秉烛的典雅吟咏。其实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你拥有的便是你想要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夫妇俩冶学书画金石，搜罗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见之书。每晚工作以燃尽一根蜡烛为律，一晚勘校两卷，题跋一卷，二千卷书册，赵明诚题跋五百零二卷。并写下三十多卷的《金石录》，装订成册，插以芸签，束以缥带。两人沉迷在归来堂的理想国里，甘心老于葛天氏之乡。全然不知，国土之北有一个叫金的帝国正在崛起，对奢靡虚弱的宋廷且觊觎且睥睨。有一日这些文玩典籍将一脸无辜地毁于入侵的铁蹄。

十年间他们建起了占几十间房子的私家博物馆，几万册典籍编码入柜上锁，编写索引目录，视为眼珠。弄到自己阅读都小心翼翼，稍有弄脏便遭惩责重新缮改。

天生率性的李清照为能自由畅快地读书，舍弃美衣美食首饰，重买来副本自己读，平时只能将娘家家传的《周易》和《左传》，放在几案上，置于枕席间，作为私书来读，亲手勘定的浩繁卷帙俨然充公成了国家图书馆藏品。

楚雄师范学院韩立平先生从《金石录后续》里读到李清照对赵明诚的隐性反抗，觉得赵明诚收藏书画成了病态，李清照怄气才节衣缩食重复购买副本用来自读。

我倒觉得，对那些治学成果，李清照有着一样的情结，对于自感珍贵的东西不忍碰触，所有人都有一样的情怯。况且，书画入柜，如同约书入柜一样，四周围上护栏是种宗教情感，李清照不乏这份灵性。亲历亲为建立的完美秩序，谁忍轻易破坏。

然而，损毁美好存在的都是与这美好无关的人。文明被摧毁的历史只是告诉你，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不堪一击。在另一个视域，我还会讲到美好的东西并非只包含着美，美的杀伤力与美的当量相匹配。

公元1127年是个坏年份，宋徽宗历时六载于1122年落成的万岁山垦岳仅存五年，任是那留云宿雾之仪凤乌龙，衔日吐月之栖霞月窟，抑或是藏烟谷，滴翠岩，搏云屏，积雪岭，在这个坏流年的铁骑狼烟里都踏为尘埃化为齑粉！

水泊梁山三十六宿将起义至海洲宋江被俘投降，南方人方腊以摩尼教起事最后遭宋廷处决。他们都没有金人的战骑厉害。

宋徽宗是个轻佻浪荡的艺术家，宋钦宗就是个窝囊废。千古帝国盛于一帝，毁于一帝，徽钦二帝自找的死地离中原古都有点远，只苦了黎民和百姓。毁了垦岳也毁了清照明诚夫妇治金石之学逾十年倾注的心血和成果。

倘若二人当初能够预知孜孜以求，珍视到自己都舍不得碰触的典籍文玩遭逢的命运，他们当初会如何选择？我的答案是，他们照样还是会去搜罗勘定，因为那是他们的宿命，他们勘定甄选的是自我基因里的密码，是对每一个毛孔都加入轻喊招魂的回应。当其时，日月的梭子被他们握住，年岁被织成锦绣，时光被他们静止。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1126年金兵首次踏足汴梁，远在山东淄川的李清照夫妇，“闻金人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世有惊惧不过如此，人有大忧只堪此比。

1127年3月，赵明诚母亲在建康离世，南渡奔丧之际，拣择收藏装十五车水陆交替运至南京。剩余锁在故地青州的收藏仍占十几间房屋，至12月便被攻陷青州的金军烧为灰烬。

李清照后半生的命运便与这十五车藏品纠结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收藏珍贵还是人更要紧。

我都一直在想，这些收藏即便在亡国的乱世，肯定有更好的保存良策，只是没有被这俩个只会埋头做学问的专家找到而已。倾巢之下，只是苦了李清照颠沛流离中还要拼命守护遗存的累卵。

关于南宋小朝廷的历史，我不愿客观地站到一个有效的视角去评述，历史的进程中向前推进的是以双手创造多种文明的普罗大众，但看不见的枷锁始终都在，统治者提着线，众生是那人偶。或者统治者头顶悬的那把剑常常被他们摘下来，改变了指向，比如赵构将剑刃指向精忠报国不识时务的岳飞岳云，这些痛不能碰。

建炎三年，流亡江南的李清照夫妇本来因为赵明诚对建康城兵变未加阻击被罢官，计划到赣水流域隐居，熟料到达安徽池阳时，持续向金将求告，而仍被金人搜山捡海抓赵构追杀的宋高宗竟然追着向赵明诚发了一道圣旨，重任他为湖州知府，驻跸建康等待朝见。

这道催命的圣旨最终要了赵明诚的命。朝廷亦然流亡，皇上全如丧家之犬，狼奔豕突，圣命依旧难违。6月13日这个不吉利的日子李清照最后一次与赵明诚生离，酷暑中赵明诚策马飞奔的觐见演变为罹患虐疾。7月底收到赵明诚报病书信，李清照一昼夜奔袭三百里再见丈夫时已是一场死别。

其实，我觉得赵明诚完全可以当初接到圣旨时就称病或以任何可搪塞的借口不予奉旨，我们的知识分子真的很听话，听话的原因一方面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儒家教化，一方面可能是自律加上完全知道统治者有多么威武。

赵明诚既去，留给李清照的是两万册书，金石刻两千卷，铜器茵褥等。我在此交待下这些文化瑰宝的丧失过程。料理完赵明诚后事，李清照大病一场，仅存喘息。局势危急，李清照把部分收藏转存到赵明诚在洪州任兵部侍郎的妹夫李擢那里，12月，洪州失陷，所托之物全部散失。

期间又发生一件怪事，李清照风闻谣传赵明诚病中送给金人玉器，事实是有一个人提个石头雕的东西去看赵明城。其中肯定隐匿另有人觊觎李清照手中收藏的阴谋，李清照吓坏了，立即作出“尽将家中所有铜器等物，欲走外廷投进。”的决定，上缴国，以洗清白。

自己博学到可以对过往的文化艺术品进行去伪存真的勘定，却把自己的清白交由别人来鉴定，哪怕那个鉴定的机构都已经丧权辱国到朝不保夕。

流亡政府一路逃跑皇帝到处逃，怎么交？李清照的弟弟李迒跟着朝廷做文秘工作，李清照决定去投奔他，一是上缴文物，也是投奔依靠。追赶到越州，皇上已逃至四明。没办法只好把收藏的这些文物列个清单寄放在剡县。这些倒是没被金军抢掠走，只不过被搜捕叛军的将军据为己有。剩余的李清照放在床下，后被一个叫钟复皓的邻居挖墙洞盗了去。

李清照说:有人丢了弓，必有人得了弓，不足道！

我最为惊奇的是，当时亡夫之后一息仅存的李清照竟追随逃跑的赵构走过了这样一条线路图:从建康出发——杭州——台州——剡县——睦州——黄岩，乘船入海——温州——越州——衢州——折返越州——杭州。其间海陆奔袭三千里。

我想这个一心上缴国的自白行动，唯一的正面意义是一定程度上分散了李清照丧失丈夫的锥心之痛。或者说是一个未亡之魂找不到归处的千万里寻寻觅觅的徒劳，也或者是英年暴病的赵明诚英灵不散追随生前所忠，魂牵了末亡人一路狂奔。我坦白，这样写文字有罪，你大哭不止更是有罪！

也许，是李清照本能地在逃跑中完成对自我的回归。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李清照闪耀在古汉语艺术史的星河里，创易安体，写出了别是一家璀璨亮眼的词宗神词，我以为这些都还不是最应珍视的，李清照最为珍稀的是她把一个与她的名字一样冰清玉洁的生命之峰矗立在三山归处，形如神女峰！成为万世瞩目的东方佳人。

李清照之所以垄断词宗极致端点，我以为也不在众人称道的才情，关键词是她一生不染纤尘的清激品性，那些词歌痴语是一个珍稀生命发出的灵魂呓语和轻轻的叹息。

一个人的清洁很重要，因为夜深之后，在最黑暗处，当你反向凝视，内观到肝胆磊落，肺腑亮堂，心底晶莹，魂魄澄澈，这很严肃。只有这样，你才会对自己不计前嫌地自尊自爱，再反过来向外辐射时，自我的贵重才会以一种不断加速的推进，清晰激越地识照一切艰难险阻，任是天崩地裂，哪怕五味杂陈，你总能恒大地坚守一份悲悯的挚爱，对人也对己。

那情景也像一束光打在舞台的琴键上，手指每按下一个键，都知道细微的差别所在，知道弹响是如何诱导优雅从容，如何奏出动听的和声。而这束光，是清洁能源，才有持久性，比如星光，比如月辉。我们拿什么与星月对话？唯有灵魂的清洁与光明。

李清照晚年与张汝舟的闪婚一直遭人诟病，我们必须从这件事看到李清照的自我清洁，自我坚守，厘清尘世恶与善，美与丑的磊落风骨和不屈品性。

博尔赫斯说:我给你我的孤寂，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这两句话前一句是人天生带着的缺陷，后一句却要用一生之力去守护之所以成就自己的仅有！

你可鉴金石书画真伪，未必能识人之真伪。而人生快意莫过于敢爱敢恨，李清照可以顶着世俗的压力改嫁，也可以不惧牢狱之患地与一个坏人离婚！不是吗？我们的爱玲小姐，管你汉奸不汉奸，你爱我便爱你，等我超越了自己，那便对不起。

这些不是生命峰值处的爱，都不是爱。关键词是峰值！两条英命不同时段峰值的对撞与对峙才是真的爱，余秀华姑娘倒深懂其中的堂奥。当爱伪装成自怜的需求，坏故事便会发生。李清照气宇轩昂地删除了人生里这坏的故事。

许多人认为晚年的李清照过得凄凄惨惨戚戚。我倒认为是庸人自扰！李清照是一个人格非常健康心智十分健全的人。如果说她罹患了国破家亡的苦难，那是那个时代所有人遭逢的乱世，相较于囚死五国城的赵姓二帝，相较于少年时英武过人宛如天骄，后来却千疮百孔只会逃跑的大帝赵构被吓到生不了宝宝，而且唯一的儿子仅三岁也被吓死的落魄潦倒，李清照经历的是当时的常态。

溯源寻基，人的一生不过是在放大少年时的那个自己，少年无内伤，一生都会健康。那个明亮温婉热爱生活的少年李清照怎么会消失不见呢？

易安晚年除研究金石书画，写字画画，沉湎于书画，拿收藏的米芾字请米友仁题跋。她闲暇时玩一种打马游戏，在《打马图序》里她这样自述:“易安居士亦自临安泝流，涉严滩之险，抵金华，卜居陈氏第。乍释舟楫而见轩窗。意颇适然。更长烛明，奈此良夜乎。于是乎博奕讲矣。”

流亡长路上的短暂休憩，“乍释舟楫而见轩窗”的易安居士，“意颇适然”，适此良夜，干吗？玩游戏去！读到此处，如透纸黎光，山出朗月，那个疯玩沉醉不知归路，那个丢钗弃履含羞逃跑的少年精灵怎么会丢失不见呢？我惊喜于我没有说错，她的确保全着她的欣喜能力，随时随地发现美，能寻找到生活的乐趣，生命成长的缝隙。

李清照创造打马图经，意欲“使千万世后，知命辞打马，始自易安居士也”。在宋词一姐的心里，玩！要认真，要尽兴，还要玩出学问青史留名！

李清照晚年词稀诗少，推测与她沉迷于打马游戏有关，就如当年屏居青州时潜心治金石之学，也没有留下太多诗句。有时候，你也会悄悄发现，诗是闲出来的余事，闲生余事。

她称打马游戏“实博弈之上流，乃闺中之雅戏”，在《打马赋》中写下“老矣谁能志千里，但愿相将过淮水。“这样情感炽烈气势恢宏的金句。黄檗山人读易安的《打马赋》叹曰“庙堂只有和戎策，惭愧深闺打马图。”

据说打马戏用的马钱极具审美价值，每枚马钱的背面有各不相同的奔马，不知有没有徐氏悲鸿先生的奔马神韵，马的名字是否叫作无影，绝尘，绿驄，赤翼？只可惜李清照创造的类似棋谱的打马图经失传，就如蹴鞠一样这雅致的游戏失传了。

李清照在金华登八咏楼写下了：“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这样气韵比天的诗章，她的豪气，没有什么能够磨损，我们亦不必杞人忧天！

思乡是绝对的，她叹故乡是何处，忘了除非醉。孤独是肯定的，她说冷冷冷清清，寻寻觅觅，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此情无计可消，此身无处可抛。但这不正是生命的常态吗？魏武帝慨叹绕树三匝，何技可依？苏子瞻悲鸣拣尽寒枝不肯依，寂寞沙洲冷！这是民族文化中的丹毒，就根植在基因的链条上，潜游在血脉的暗流里。

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任是怎样也不会把自己的精神生活过到一塌糊涂。她写声声慢，叹怎一个愁字了得！也写渔家傲，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她写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不过是年龄大了翻唱青春之歌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李清照（1084～约1156或1155），号易安居士，生于齐鲁人文厚土的山东章丘（今济南），今日的趵突泉公园有词宗纪念堂，故居。青州，金华等地亦有纪念馆，故居。

黄金国·李清照

李清照！东方乱世佳人

看见了吗？那只如受惊的金鹿跳脱逃走，又机敏回头窥望来犯之敌的青春美少女！

低概率事件，李清照与赵明诚的爱情

她们夫妇一同走过了26年的风雨人生，竟然金茧宝甲包括一段咀嚼展玩，狂喜不支的同频共振，在那个时代确属罕见，直如他们收藏的商彝夏鼎，吉光片羽。

凄美成画，游离于诗词外延的李清照

李清照一生浸泡在诗词之中，但我有一个清晰的感觉，她始终游离于诗词的外延。她不是刻意做词，她的诗词似乎写于不经意间，当时只是为记录她恰逢的心境意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