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李清照作品中的抗争意识
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观念迫使中国女性文学处在文学史的边缘,直至宋代,女性作家群的代表李清照,在民族战争和理学思想的压迫下,开始执笔反抗命运的不公,其笔下所体现出来抗争意识颠覆了古代女性的传统形象。其论著观点不仅代表着主流文化的基本发展趋向,还改变了女性角色在中国古代文坛上的边缘地位。
一、抗争意识与李清照生活经历的关系
女性地位在长期的道德禁锢与精神压迫中艰难发展,宋代程朱理学更是加重了禁锢女性的枷锁。由于教育的普及,女性逐渐从男权压迫中清醒,并渴望得到独立,李清照作为宋代最具代表性女作家,不平凡的生活遭遇与她作品中出现的抗争意识有着必然的联系。
早期,李清照在爱情中遭受党派之争的折磨,李父遇难后公婆坐视不理,初为人妇的李清照留下诗句“炙手可热心可寒”,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失望与愤懑,这种对长辈上书直言心境的行为,初显女性抗争意识;李清照创作历程的中期,因不满投降派的作风,多次写诗讽刺,有“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流传于当时,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爱国行为,使女性抗争意识得以升华;晚年的李清照,对邪恶势力从不低头,有着不甘屈于人下的知识女性气节。绍兴二年,就曾将第二任丈夫张汝舟告上衙门,与其离婚。这样果敢大胆的举措着实令人敬佩,将抗争意识体现得淋漓尽致。
女性在遭受灾难,甚至是威胁时所表现出来的勇于反抗的的精神就是抗争意识,这种抗争意识先于文学而产生,经过女性作家修饰成为文学作品。由于知识女性亲身经历的压迫和困境,那么自然会影响着她们的思维与创作。
二、《词论》著作中男女平等的书写意识
李清照创作《词论》,是建立在男女平等意识的基础上的,从这篇著作的创作主体上看,李清照作为著名的婉约词大家,她代表妇女的话语权。但在初期大多数学者都认为李清照此文的价值不值一提,有的评论甚至带有性别歧视色彩,如清代的裴畅就说“语本不足存。”女子历来是男性的附属品,李清照打破自古以来的性别传统在文坛上立足,本身就是一种创新。而李清照以女子身份,塑造了一个富有音乐美的女性世界,如首重声律,种种独创一格的举措更是“女性之声”。
男女平等观意味着妇女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家庭生活各方面享有同等权利,而处在“男尊女卑”、封建社会的李清照无疑向“文学的平等”迈向了一大步,这种进步是建立在反传统之上的。
三、“李清照词”突破“男子作闺音”的父权写作
闺怨词在女词人的创作中占了绝大多数的比重,表现了丰富的女性内心情感变化。其贡献远远超过“男子作闺音”的文学成就,女子为自己代言,站在独特的女性视角抒发离合之情,往往更容易引起读者共鸣。毕竟,男性作家替女性设辞,无法真正写出广大女性的心理期待。李清照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书写自我,做到“情动于中而行于言”。宋代女性闺情词不同于晚唐花间词,不以描写艳情化的外貌特征,更不同于南唐词,不以感慨深邃为基调,也不抒发士大夫“南国之音”的哀思。在闺怨作品中,女性词人多借景抒情,专门吟咏妇女的感情和生活,化俗为雅,用诗词展示内心世界。
在父系氏族社会进化过来的社会阶级里,旧的道德观念随着社会变化而接受考验,男女地位同样如此。到宋代,教育的推广,使女性作家自我意识觉醒,要求注重女性内心感受。作品逐步展现女性的青春姿态,如“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鷗鹭。”即使是写愁,诉相思之苦,也变得细腻起来,有《醉花阴》的淡愁,更有《声声慢》的浓愁。女子创作从此打破了“男子作闺音”模式下的父权写作。
四、女性爱国诗歌开启反传统创作之先河
李清照的十二篇爱国作品充满着宁死不屈与慷慨就义的豪情,打破了传统女性的创作题材,表现出一种“巾帼不让须眉”气慨,这不再是简单的反抗封建礼教,而是保卫国家、抵御侵略的民族精神。南渡之后,李清照逃亡路中写下《夏日绝句》来讽刺当时统治者的苟且偷安,并表达出她对南逃之事倍感羞怒。除此之外,《上枢密韩肖胄诗二首》直接了当的谴责了敌人掠夺的本质,阐明了自己的政治主张。李清照的抗争意识可以说是彻底改变了女性作家在文坛上的地位。
总而言之,李清照的抗争意识改变了女性角色在儒家学说中三从四德的传统形象,这样的改变与女性的教育背景、个人经历都密切相关,由一种朦胧的自我解放意识,逐步发展成女作家的独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