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影视剧中的唐伯虎,不少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历史上的这位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真的过得那么潇洒吗?真相是:不潇洒,很悲催。
在经典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有一段他为了入华府与小强的对话,真正的唐伯虎不像那个佯装哭天抢地的英俊才子,倒更似那只小强。出身名门,家道中落,金榜题名却被判舞弊,从此无仕途无门。先后娶了两房妻子,一个早逝,一个卷走了他仅有的家产。前半生有多风光,后半生就有凄惨。当时他的画作并不值钱,卖画的钱还不够他买酒。
但就是这样的落魄才子,还是在《桃花庵歌》中写出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千古名句。或许在那些无家可归只能寄居山庙的日子里,他的风流才子之气并不曾消失过。本期要和大家分享的是唐伯虎早年的一篇诗作,诗名《题拈花微笑图》。
当年唐伯虎画了幅佳人摘花图,这首诗的灵感来自无名氏写的《菩萨蛮》。在画上唐伯虎画了一位姑娘和一枝花,并就此画发挥联想,题下了这首歪诗,不少人读完都感叹:这看图说话太高明了。让我们一起来品一品:
《题拈花微笑图》明.唐伯虎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比红妆。问郎花好奴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
这幅画如今早已失传,但这首题画诗因写得很有趣,流传了下来。说它是首歪诗,是因为全诗的对仗和格律都有出格之处,而且用句上也似信手拈来,写得下里巴人。诗的首联其实是一语双关,既是写眼前的海棠花,也暗指画中女子是位新嫁娘,细品这两句不得不说诗人这风流才子名不虚传。第二联则由花写到佳人,她走出房门摘下了一股海棠花,对着镜子要和它比一比谁更漂亮。以上四句都是画中能直接能看到内容,诗人用28个字信手写来,清新自然,一气呵成。
而后三联都是诗人的想象,是一组很高明的看图说话。女子问爱人:“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这样的问法早在宋词中就有过,当年李清照写过一首《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在词中她写道:“徒要教郎比并看”,但才女并没有写丈夫赵明诚是如何回答的。而唐伯虎这首诗中的男主人翁却故意要惹一惹爱人,他说花更窈窕好看。
接下来的两联是描写女子听完回答发脾气的样子。她将海棠揉碎扔到对方面前,然后还扔下了一句:“我不信花能比得上我,今晚就让它伴你眠吧!”不得不说唐伯虎在写白描叙事上是很有一套的,只这短短几句就为我们塑造了一个颇有个性的女子形象,她多情而又可爱,一举一动都令人会心一笑。
通读唐伯虎这首诗,写得是风趣幽默而又充满韵味。虽只有短短几句,却如一幕短剧一般,生动地刻画了一对有情人的形象,不可谓不高明。正是因为有了对生活如此细致的观察,才让唐伯虎成为一代名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