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李清照现存词作中专事咏物或涉及花卉意象的占到相当比重,无论其创作态度还是所取得的总体艺术成就在古代诗词创作中都是极其突出的,这些词不仅是作者独特的审美观照和情感体验的外显,还是易安词艺术品格的重要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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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词贵有寄托。”综观李清照的花木词。其实都是作者内心感受情致的意象契合。用王国维的话说。此花“皆着我之色彩”。李清照不多的词中涉及花木之词如此集中,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她生活圈子的狭窄和审美视界的精致。
        “靖康之变”前,李清照主要过的是一段承平气象的生活,其生活内容是较少触及社会矛盾的,因而在其创作实践中,必然受到这种单纯生活的影响,包括“靖康之变”后,李清照飘零转徙于江浙一带,既感“永夜厌厌欢意少”(《蝶恋花》),又觉“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永遇乐》),故而易安词的总体视界都不甚阔大,基本局限在“庭院”、“门窗”、“帘幕”之间。如“寂寞深闺”(《点绛唇》)、“重门深院”(《怨王孙》)、“小院闲窗”(《浣溪沙》)、“守着窗儿”(《声声慢》)、“帘儿底下”(《永遇乐》)、“垂杨庭院,暖风帘幕”(《青玉案》)、“花影压重门”(《小重山》)、“云窗雾阁常扃”的深深庭院(《临江仙》)、“画堂无限深幽”的小阁闲窗(《满庭芳》)以及“斜风细雨,重门须闭”的“萧条庭院”(《念奴娇》)等等,其主要的生活形态也不外乎赏花、饮酒、梳妆、酣睡、失眠,个中形象也就主要是温柔纤弱、凝眸噙泪、伤感凄寒的抒情闺秀形象,所涉花木意象也多表现她的这种早期的闺思闲愁以及后期的寂寞苦寒,笔法则往往显得精致细腻。

          以李清照的独特的审美视角,梅花就主要是含泪凝愁、玉瘦檀轻的“愁梅”;菊花主要是柔软纤弱、困酣娇眼的“瘦菊”:桂花则是高洁清淡、飘芳留香的“清桂”;其他如“妖娆艳态”、“独占残春”的牡丹(《庆
    清朝慢》(禁幄低张)),香消玉殒的荷花(《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怨王孙·湖上风来波浩渺》),落叶的秋桐(《行香子·草际鸣蛩》、《忆秦娥·临高阁》),以及词人颇为惦记的“绿肥红瘦”的海棠(《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好事近,风定落花深》)等,都是作者多愁善感的苦寒形象的真实写照。也是她艺术追求的价值显现。它们构成了李清照丰满典型的花卉视界,诚如吕维洪在其《愁——李清照咏花词的情感视点》中指出的那样。“李清照所歌咏的花是一个独特的世界,花中盛满她丰富的情感。寄寓着她执著的人生追求。剥离写实的外壳后,我们可以看见她的悲哀和忧愁。纯情与孤傲,体味到她高洁的情趣和卓异的人格。”这些词作“无论在艺术风格、创作意境、音响效果、感情色彩、表现技巧、形象塑造上都有很大的变化。然而高洁的品格、孤芳自赏的情致始终是贯穿她一生作品的主旋律。人物合一、形神兼备一直是她词作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