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李清照出生于书香门第,早期生活优裕。出嫁后与夫赵明诚共同致力于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金兵入据中原时,流寓南方,境遇孤苦。所作词,前期多写其悠闲生活,后期多悲叹身世,情调感伤。
若没去深入了解李词,我想我大概也就听了百度的,把其所做词一分为二,前期写悠闲生活,后期叹身世悲凉吧。但现在我更愿意把其概分成三部分。如何说:
根据李清照一生情感的变化,李词总得可分为叙少时的悠闲生活(包括嫁与赵明诚初期)和因党争牵连被迫与丈夫分分合合时的婕妤之叹以及丈夫赵明诚病死后的颠沛生活的悲叹。
当然,凡事不是绝对的,这只能说是一总体脉络,因为每个时期写得词不都全是如此,就如李清照不仅写词,还作诗,但世人一般把她称作词人,鲜有唤诗人的道理是一样的。
说到李清照少年时期,几乎所有人认识她都是从这首《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开始的吧。早期作品中,这首是后来传诵最高的,当时的李清照不过十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随父亲李格非入京,与张耒等人结识,写作方面也深受他们影响。但个人最喜欢的是另一首《如梦令》
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但是好景不长,由于受到党争牵连,李清照与丈夫分分合合,虽然依然书信往来,但是从李这一时期所做之词可以看出,作为人妻的她一直怀疑丈夫赵明诚已经不再爱自己了,不管是赵家得势后,赵明诚与友人游历四方,还是不带她一同任职,先于离开,这些都是李清照发出婕妤之叹的原因。这些可从《凤凰台上忆吹箫》了解一二。
凤凰台上忆吹箫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于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毕竟李词以婉约著称,所以在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情感也是含蓄而内敛,以至于很多人如果没深入探究,便只能看到离别绪而忽视了此时词人真实的担忧顾虑。
在这里我又不得不说提起《声声慢》(寻寻觅觅),在高中语文课上,当时老师讲课文时告诉我们,这反映的是李清照在丈夫死后的晚年生活的悲惨境遇。但是在涉猎了李的其他词和相关知识后,发现这首词并不是李的晚年作品,而是在李清照莱州寻夫前后所作。
其中最有力的证明是“梧桐更兼细雨”,因为在古人眼里,词中的梧桐是一个表意配偶的意象,一般不会乱用的,尤其是李清照这种大家更是懂其用意,此时她用的是细雨梧桐,而不是像后来赵明诚死后,她便用的是梧桐落尽(也有半死梧桐代表夫妻一方已故的说法),总而言之,可见当时赵明诚并没有亡,所以此词写于莱州路上更确切。
致力于研究宋词的陈祖美老师评论说,连千年后的梁启超先生都被李清照这首《声声慢》所折服,更何况是当时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如此声情俱下,如何不被感动。李赵二人又恢复了朋友之胜的关系,又开始致力于研究金石。
但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的,赵明诚在去任职的路上病死,留下人到中年的李清照,孤苦无依,一生的心血都花在研究金石上,又被别人夺了,而且在病重之时被骗婚嫁给了一个二赖子,病好后虽然离了,但是年老体衰的李清照却愈加郁郁寡欢,加之当时政局动乱,而当权者无所作为,这些种种激发起了李清照感时伤怀,也多次讽刺当时投降派的懦弱无能“南来尚窃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
晚年的李清照相比早期而言,可谓用悲惨二字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七十三岁孤独终老。
从她晚年写的《金石录后序》可以说是把自己这一生做了个总结。褪去“千古第一才女”的盛名,我们可以看到,李清照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为人妻子、为人媳妇的形象。少女时代的她也是见客入来,和羞走的模样;初为人妻的她与丈夫浓情蜜意,徒要教郎把花比并看;中年妇人的她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晚年凄凉的她还不忘完成与丈夫的心愿。这不就是典型的古代女子形象吗?
纵然我知道其他女子怎可与李并列而语,李清照首倡词“别是一家”,是婉约词的代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是写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奇才,是不让须眉且有丈夫气的宋朝第一才女。
纵使她的头衔再多,世人对她的评价再高,可于她,作为一个女人而言,从她的词中能感受到的幸福不多,她看似嫁入豪门,却与丈夫聚少离多,她看似倍受宠爱,但却无一儿半女,孤苦无依的独自过完后半生。一般人经历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敏感多情,多愁善感的女词人,她为何唤名易安?她这一生如何?后人众说纷纭,各执己见,终究是苦是甜,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或者说,只有她的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