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繁星若隐若现,海面上雾气重重,李清照一行人已经在大海上航行了很长时间,颠簸的巨浪让她产生了幻觉,仿佛看见了天帝。自己飘飘荡荡,一缕香魂升入天国,天帝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到来,不仅在南天门外率领众位仙道来迎接,还嘘寒问暖地问她很多事情。李清照虽然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却毫不心慌。
天帝和颜悦色地问她,“你可有归宿的地方?”李清照明白,天帝担心自己的前途,又不能允诺她什么,只是故作关心。李清照豪爽地说:“人生苦短,道路漫长。我平生学了很多学问,肚里也装了很多惊人的诗句,不过,枉有妙句人称道,却是运蹇空才高。天帝啊,我要学那楚国的屈原上下求索;还要学那庄子逍遥游中的大鹏鸟,翱翔于九万里蓝天。”
李清照似乎有些激动,天帝令人递过一杯甘露,李清照咕噜噜一口气喝完,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红唇,继续慷慨激昂地演说:“天帝啊,我不要您帮助我别的,只恳请您让那风神继续辛苦一阵子,我要乘风而上,让这一叶轻舟载着我,去那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也看看那些传说中的仙界到底如何神奇。”
李清照说完,急等着天帝回话,只看那天帝面带微笑,左手微捻长髯,右手轻轻一挥,李清照就觉得晃晃悠悠地在飞升,刚到半空,忽然梦醒。海上风浪更大了,船也颠婆得更加厉害,李清照忽然来了灵感,就在剧烈晃动的案几上挥笔疾书写下了一首宋词。
渔家傲 宋代:李清照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这首词气势磅礴、语气豪迈,是婉约派词宗李清照的优秀作品,不仅豪放,而且浪漫。词的开头描写的境界开阔大气,展现了一幅辽阔壮美、海天一色的画卷。天、云、雾、星河、千帆,景象壮丽,绘景如活。“接”、“连”二字把四垂的天幕、汹涌的波涛、弥漫的云雾,有机地组合在一起,形成茫茫无际的境界。而“转”、“舞”两字,则将词人在风浪中颠簸的感受,逼真地传递给读者。
“星河欲转千帆舞”,词人从颠簸的船舱中仰望天空,天上的银河似乎在转动;海上刮起了大风,无数的舟船在风浪中颠簸。船摇帆舞,星河欲转,既富于生活的真实,也具有梦境的虚幻,为全篇的奇情壮采奠定了基调。
这首词把真实的生活感受融入了梦境,把屈原的离骚、庄子的逍遥游以及蓬莱三岛的神话传说写进了诗行,使梦幻与生活、历史与现实融为一体,气度恢宏、格调雄奇,充分展现了李清照豪放不羁的一面。
李清照从活泼开朗的少女成长为感月吟风的少妇,又历经风霜转变为看淡一切的长者。她的词曲折婉转,能尽人意,但佳人命薄,自古亦然。她有时旷达刚毅、洒脱不羁,有时也幽怨缠绵、多愁善感,但读者心中的李清照终究还是一位才华盖世的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