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步摇、钗头,这些古代女子们钟爱的头饰品,点缀着中华文明,是传统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随着中国女性发型的改变,传统的簪钗在生活中渐行渐远。然而在“汉服热”“汉服抖音”以及道具考究的古装剧的传播下,古代服饰文化也被人们所关注,了解它们,欣赏它们,就如同与古人对话。
发簪:礼仪的象征
对于自身头、脸的重视,自古而然。古人云:“冠者,礼之始也。”“年华灼灼艳桃李,结发簪花配君子”,簪的本名称“笄”,(《说文》:“笄,簪也。”)是中国古代束发的工具。在古代,汉族的结发方式,无论是辫发盘髻,还是束发着冠,均须以簪钗约束固定。女子年满15岁时插笄是成人的一种标志,女子成年会举行仪式,行“笄礼”,如已许嫁,便将头发绾成一个髻,即以簪插定发髻,以示成人。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行笄礼。在中国古代,簪钗还常被用于男女间定情的信物。一般男子送女子发簪,想必一定是非常喜爱对方,送发簪寓意欲与之结发。
在白居易的《长恨歌》首次提到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信物是金钗钿盒。“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杨贵妃把钗一分为二,自己和唐明皇各执其一。这种做法,在古代较为常见。古人定情时,常常同一样信物,双方各执一半,以表真心和承诺。
发花冠:文化的传承
“碧罗冠子簇香莲”“云暗青丝玉莹冠”,自唐代起,冠饰就在女性发饰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形制各异,花样繁复,尽显盛世气象。宋代的女性讲究实用质朴、天然淡雅。但宋代妇女对于冠饰的重视显得格外耀眼,承袭了唐人的流风余韵。
关于宋人的冠饰,沈从文曾感叹:“(发髻大致从)唐代宫廷女道士作仙女龙女装得到发展,五代女子的花冠云髻已日趋危巧,宋代再加以发展变化,因之头上真是百花竞放,无奇不有。”
虽然花冠源于唐代,然而两代之间花冠的戴法和式样都有着明显的不同:唐代花冠如一顶帽子套在头上,直到发际,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宫乐图》《倦绣图》中找到印证。而宋代花冠则多以各类鲜花为原型,利用罗帛等材质制成,多着于头顶。玉兰花苞花冠、重楼子花冠、一年景花冠都是当时较有代表性的女性花冠。
在河南偃师酒流沟宋墓砖刻画中,女性戴有玉兰花苞花冠,该冠冠形颇高,前后实而左右虚,造型仿拟愈开而未开的玉兰花朵,线条流畅,简洁优美。在《花石仕女图》中可以看到高及二尺的花种“重楼子”,该冠高度约为面部长度的3倍。一年景花冠是将桃花、杏花、荷花、梅花、菊花等一年四季的花卉合并置于冠上。这些仿生的小花漫布于冠子上,丰满俏丽却不显艳俗,它寄托着人们希望一年顺遂,一年比一年好的美好愿望,深受妇女喜爱。
头饰:美学的魅力
至北宋时期,各种冠饰层出不穷,琳琅满目,女性不戴个冠子出门都不够体面。北宋时期,开封城是全国商品的集散地,每到正月,宋门外、梁门外、封丘门外,到处都是卖头饰的小地摊。可见,汴京城的需求量有多么巨大。
宋仁宗时期,贵妇人还时兴起了白角冠这样尺寸巨大的冠饰。最初的团冠是用竹篾编成圆团形,涂上绿色,因其形状如团而命名,后来改用白角(一说白角为白色牛角)。白角冠刚流行了一阵,仁宗皇帝觉得太奢侈了,就下了明令禁止。但仁宗去世后,诏令力度大打折扣,爱美的女性开始报复性反弹,白角冠继续走在流行前列。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宋徽宗时期,诸色杂卖中有“刷腰带、修幞头帽子、补洗角冠子”,可见角冠普及程度,连修补角冠都成了一个行当。
不仅继续流行,冠饰还变得更加奢靡。白角冠不够高级了,要换成鱼枕冠(青鱼头骨磨制而成),冠上插的白角梳档次不够了,要升级成象牙、玳瑁、孔雀羽毛。《水浒传》第二十九回,蒋门神初到孟州新纳的小妾“冠儿小,明铺鱼魫,掩映乌云”。鱼魫就是鱼头骨,蒋门神的小妾应该是戴了一头鱼骨头。
大文豪苏轼也喜欢追时髦,曾写过《鱼枕冠颂》。至南宋时期,《梦梁录》里记载,临安县有鱼枕冠及鹿胎冠子行市。根据洪迈《夷坚志》记载,鱼枕冠从北宋到南宋一直流传着,而且还挺大众化的,逛个市场就能买。
还有正常的发饰,用丝绢、金箔纸做成的花朵、蝴蝶、蛾子和蜜蜂。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头饰狂人李清照,她年轻的时候逛元宵灯盏,是怎样一番打扮呢:“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翠冠就是孔雀毛,雪柳是纸做柳条状头饰,满头戴的都是,可谓视觉冲击力巨大。
追寻:历史的回响
“向醉里,添媚姿。偏着冠儿钗欲坠”“云暗青丝玉莹冠,笑生百媚入眉端”,任何一个朝代的发展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与前代的各个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女性头饰上就更加明显了。
古代发簪形式繁多,仅从材料看,就有石簪、竹簪、蚌簪、玉簪、翡翠簪、骨簪、铜簪、银簪和金簪等多种。历代遗留下来的发簪样式十分丰富,其变化主要集中在簪首,凝聚着古人的美学设计和几千年的文化沉淀。
《故宫画谱人物卷仕女》
《故宫画谱人物卷仕女》
古代妇女冠饰种类丰富多彩,式样多姿多彩,古代头饰反映了当时的思想观念和生活形态。它是高雅的,也是世俗的;它是历史的,也是现代的。这些簪钗,充满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和审美意趣。一件件久远的,早已成陈迹的古代发饰,仍能感染着我们的原因,正是它们所表现出的生动神韵、精湛技艺和广泛内容,令人叹服,带给现代人思考、启迪和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