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曾居于杭州清波门一带,在杭州柳浪闻莺公园的水杉林小溪边,有一座“清照亭”,亭柱的楹联“清高才女,流离词客;照灼文坛,点染湖风”,概括了李清照的经历、创作和她与杭州的特殊关系。
杭州清波门遗址/来源于网络·清照网配图
李清照(1084年3月13日——1155年5月12日),宋代女词人,号易安居士,济南章丘(今济南)人,是中国古代罕见的才女,擅长书画,通晓金石,而尤精词。她的词独步一时,流传千古,被誉为“词家一大宗”“词国皇后”“词盖江南、文盖塞北”“婉约词宗”。
现存李清照纪念馆多处:山东章丘纪念馆、山东青州纪念馆、山东济南纪念堂、浙江金华纪念堂。
李清照被尊为“藕花神”,供奉于济南大明湖畔的藕神祠,在济南的泉城广场、河南开封的滨河路、北京中华世纪坛均有李清照的雕像。
李清照的名字还走向了太空,1976年国际天文学会研究为离开太阳最近的行星——水星上的环形山命名,1987年公布了第一批环形山名,有15个中国文化名人的名字,其中就有李清照。她的名字走出了偏安一隅的南宋,她是走向环宇的第一位中国女性的名字,另一位女性是东汉诗人、音乐家蔡文姬。至今已有23名中国人的名字永久留在了水星、火星和月球的环形山上,真可谓与宇宙合一,同群星灿烂。
崭露头角
李清照青少年时代随父生活于汴梁(今开封),宋都的繁华景象激发了她的创作热情,写出了为后世广为传颂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是李清照的惊世之作,表现了闺中少女的情趣雅志:一夜未眠,酒意未消,绿和红分别代表了叶和花,肥和瘦分别代表了叶茂和花谢,既表现少女天真烂漫的性格,也展现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此词一问世便轰动了整个京师,“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李清照在读了元结的《中兴颂》碑诗以后,写出了令人拍案叫绝的诗《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二首》,借嘲讽唐明皇,苦诫宋朝统治者“夏商有鉴当深戒,简策汗青今具在”。涉世未深的少女对国家社稷表达出如此深刻的关注和忧虑,令人刮目相看。
另一首《如梦令》: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这首小令用简练的几个片断把景致和怡然心情融合为一,整首词不事雕饰,富有自然之美,真可谓“少年情怀自是得”。读之不仅身临其境,也如闻其声。
《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首一气呵成的“杜鹃泣血”之作,可谓千古绝唱,其相思之苦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杭州清照亭/来源于网络·清照网配图
罹难南渡
1101年18岁的李清照与21岁的赵明诚成婚,当时两人的父亲均在朝为官,而赵明诚还在太学读书,每逢初一和十五赵明诚告假团聚,夫妻俩每每买些金石书画,“相对展玩咀嚼”。赵明诚进入仕途后,凡名人字画、三代奇器,更不惜“脱衣市易”。不久,李清照父亲李格非陷入党争,被罢官回原籍,随之涉及李清照,“不得擅自到阙下”, 只得投奔家人。不久赵明诚也被罢官,夫妇两人居章丘多年。
1129年,是李清照一生中最为不幸的一年。这年3月,赵明诚罢建康知府,7月疾病,李清照奔赴建康,8月18日,赵明诚取笔作诗,写完即病逝。此时京兵南下,风声日紧,李清照派人将两万卷书和两千件金石刻录运往洪城(今南昌),《声声慢》当作于此时。
亡国之恨、丧夫之痛,灾难接踵而至,追随着宋高宗逃窜的路线,碾转于越州、四明、台州、杭州等地,手头还有宝贵的文化家产,于是引来无数人的觊觎,有的被官军霸占,有的被强买,有的被偷盗。
1132年,李清照流落杭州,居无定所,曾居武林门外西马塍。有个叫张汝舟的乘虚而入,向李清照百般示好,49岁的李清照与之成婚。婚后李清照发现他的官职来源于行贿,又忍受不了他的拳脚相加,便状告张汝舟,这段不满百天的婚姻就此结束。
1134年,李清照投靠在婺州任职的赵明诚的妹婿李擢,卜居酒坊陈士第,期间写下《题八咏楼》:
千年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诗中写尽了八咏楼之气魄,慨叹八咏楼也将落入敌手的家国之悲,表达心忧天下的内心愁苦。
1136年重回杭州,寄居余杭门(现武林门)外西马塍。
才女所累
年近五十的寡居老妇,如受伤惊鸿,哪里才是宁静港湾?
丈夫赵明诚曾任江宁知府,1129年因兵变竟弃城而逃,在她心里留下永远的痛。状告张汝舟按当时的法律规定,即使判定离婚,女方也要坐牢,在亲戚的帮助下,只关了9天,幸免于难。
李清照南渡后曾两次求助于同一个亲戚,第一次是投靠洪州的赵明诚的妹夫李擢,未曾想洪州沦陷未果。第二次仍然求助于他,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无奈重回杭州。在李清照的朋友圈里,不乏地位显赫的大人物,独掌南宋大权的秦桧是李清照的表妹夫,臭名昭著的蔡京也是她的亲戚,七里八拐地算起来,曾巩、王安石也是她的亲戚。秦桧在南宋任相,深得高宗宠幸,只比李清照大5、6岁,为何不向他求援呢?李清照的诗“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作出了回答,这就是李清照的气节。
李清照无儿无女,晚年孤独凄苦。有一天,一个朋友带着小女儿来看她,李清照一见觉得伶俐可爱,对她说我老了,你跟我学习吧,小姑娘张口而出:“女子无才便是德”,虽说童言无忌,但李清照的心突然冷了,真可谓“高处不胜寒”。
李清照在寂寞孤独中整理、校勘,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著作《金石录》。
李清照在杭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未写过西湖,1153年前后再也找不到关于她的记载,有人推测坟墓可能在杭州孤山。宋词专家夏承焘教授的《瞿髯论词绝句·李清照》中有这样两句“过眼西湖无一句,易安心事岳王知”,为后人留下无尽的遐想。从名门闺秀到名闻词坛,从琴瑟相和到孤独终老……
(作者系民进浙江省委会原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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