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最好的课,走成长最快的路。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开始一起走进李清照,这次课的名字叫《李清照的千古风流》,通过7节课,我们将会从宋词、人生等不同角度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李清照。现在让我们开始吧!

自古至今,怎样的女子才算是好女子呢?

古代男人眼中,理想的女人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在宋代的理学家眼中,女子性格应当是忠贞、温婉的,她们声音应该是柔婉的,气质是清丽的,最好用柔荑般的双手红袖添香、捧砚磨墨,这样才能抚慰那些士大夫们的愁绪。

因此描写女子的诗词,多是“鬓云欲度香腮雪”“槛菊愁烟兰泣露”之语,却少有女性用自己的笔触摹画现实生活,女性用诗词表达理想生活的诗词歌赋更是少之又少。

于是,千古流芳的词人多男性,少女性,多辞藻,少词情。

唯独有一位女词人,她偏偏特立独行,不仅仅自己作词,还凭借着不朽的才情被誉为“词宗”,在她笔下,惊才绝艳的词作信手拈来,一直从天真烂漫的少女时光写到美人迟暮的晚年时光,不仅仅是男人,就连历史也为之折腰。

只是,这位女子的传奇之处,却远不止她的文学天赋,她聪慧、洒脱、爱玩、爱乐,甚至饮酒、赌博,可她最为人称道大家首先记住的却是她年少时期的“一词成名”。

这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女词人的圈中热度,犹如今天的爆红,让她不仅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粉丝圈,还结识了一众文化大咖为自己写推荐信。

这位女词人,出身良好,家教严明,惊才绝艳,工于词章,即使放到整个历史长河中,也是一颗熠熠耀眼的璀璨明珠,丝毫不曾逊色于任何的男性词人。她就是千古第一女词人的李清照!

李家有女初长成,我们的故事要从汴京说起。

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李格非官至太学录,时年四十一,李清照三岁。

下朝归家,他便来看妻女。妻子仪态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女儿清照长得像母亲,更添几分灵性。此时的李格非还不知道,将来他会成为“一代词宗”的生父。

李清照自小在书香门第的氛围中长大,知书达理。幼年时,便能吟诗作词,在父亲的教导下,更是才学出众,少负盛名。多年之后,她曾在《如梦令》词中这样深情地回忆年少时光: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在某个夏日午后,李清照乘坐着小舟游荡于荷花池中,看着落日斜阳的余晖斜射在小舟上,舟上的人都乘兴而来,乘兴而归,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中,快活地忘记了时间!

于是,时间缓缓流淌,一直到看不到斜阳,夜幕降临时,大家才想起来要回家,但划着小舟的人辨识不出回家的路,反倒越划越深,闯进了荷花池的深处。

乘船人没有感到害怕,只觉得十分新奇,要怎么回家,要怎么出去呢?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用力荡起的划桨声让池中栖息的水鸟纷纷惊起,展开一圈圈涟漪。

不知道耗费了多长时间,小舟才找到正确的方向,顺利划出=荷花池;也许小舟上的人索性就着月光,再饮下一壶酒,私语到夜半时分呢……

这么多的猜测,在水鸟扑腾的喧嚣声戛然而止,徒留下几百年前女词人浪漫的才情与如诗如画的青春烂漫时光,可谓是起笔动人,落笔亲切,今人、前人俱为之流连忘返。

言尽而意未尽的手法,在李清照笔下有了更为生动的写照。

李清照写《如梦令》时的自然洒脱,到了青春期,则变得更加温婉俏丽。诗书传家的家庭,给了李清照更为开放的自由空间,她读书、作词、饮酒,不一而足。

她的才情也在这一盅盅酒杯中,发酵成佳酿。仲春时节,酒醉后,李清照在嗜睡。

翌日,她懒起梳妆,忆起来昨夜的风雨,雨下了一夜,风也刮了一夜,不由想起来院里的海棠花,不知道是否依旧娇嫩,依旧惹人怜爱?

于是,她带着残留的睡意轻声问侍女:“你帮我看看院里的海棠花,有什么变化了吗?”

侍女卷起门帘,看也没看就答道:“海棠花还和昨天一样。”

李清照的睡意这时才散尽,用娇俏的声音告诉侍女:“怎么会一样呢,明明花落一地。”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在词人笔下,一场花事有了更多的层次感。

试想历经风雨后的海棠,必定残红狼藉,落花满眼。女词人惜花伤春,却又不忍亲见海棠凋零,尽管饮酒宿醉一夜沉睡,但清晨酒醒后关心的第一件事仍旧是园中海棠。

于是,急忙向正在卷帘的侍女问个究竟,这只是余醉中尚余一分伤春之情罢了。

语短情长,诗画所不能道的蕴含在“绿肥”和“红瘦”的鲜明对比中。雨后,叶子因水份充足而茂盛肥大,花朵则不堪雨打而凋谢稀少,春去夏来,时光流转。

一语之中,含有不尽的无可奈何的殷殷情意,曲折婉转,声情并茂。

除去对自然之情的流露,少年李清照自有其恣肆的一面。

宋代以来,诗词首推苏轼,而苏轼的门下弟子也各有发展,李格非便被后世称为苏门“后四学士”。

在苏门“后四学士”之前,还有“苏门四学士”一称,其中一人名为张耒。

张耒富于诗词散文,着笔纤秾瑰丽,苏轼曾称赞他“汪洋冲淡,有一唱三叹之音”。与他齐名的四学士中,还有晁补之、黄庭坚、秦观等人。

在他百八十篇的诗词中,张耒有一首吟咏中兴颂碑之作,题为《读中兴颂碑》。开篇语道:“玉环妖血无人扫,渔阳马厌长安草”,喻指安史之乱错在妖妃祸国。

李清照看罢此诗,旋即提笔写下一组和诗,掷地有声。

——不知负国有奸雄,但说成功尊国老……姓名谁复知安史,健儿猛将安眠死。

即使是当朝文人尚且不能说出这些话,初涉世事的少女却有如此见识,认为安史之乱并非出自妖妃,而是源自奸臣误国、外戚参政,着实令人拍案叫绝!

一直到明代,《寒夜录》记载称:“奇气横溢,尝鼎一脔,已知为驼峰、麟脯矣。”由此可见,这首诗对后世的影响尤为深远,历经朝代更迭,仍不减一丝一毫魅力。

在当时,这首诗同样引起了时人的关注,汴京城的文人墨客们议论纷纷,一位深闺女子,不事女红,不爱女工,笔势纵横,评议兴废,犹如平地惊雷,名动京城。

众声喧嚣中,李清照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秀,而且是最耀眼的那颗。《尧山堂外纪》就曾记载:“(李清照《如梦令》词罢)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

她用文人士大夫所不具备的清丽词风,稳稳占据了词坛一角,更在男性主导的诗词圈中“惊起一滩鸥鹭”,从普通百姓到上流社会,李清照之名响彻全城。

从此之后,与张耒齐名的“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便对李清照青眼有加。

即使李清照与他政见不同,但并不妨碍老翁对她溢于言表的喜爱与欣赏,他教授李清照用韵的笔法,追求音律谐婉,这一点在李清照的后期词作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甚至于,李清照所著的《词论》一书与晁补之的《评本朝乐章》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李清照的词作,在无形中早已继承了恩师的衣钵,同时,更往前推进了一步。

新秀李清照就这样如同误入荷花池的行舟人,闯入了北宋诗坛。她用清新隽永的词调风格,成功赢得了掌声与鲜花,但她的命途是否会一帆风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