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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作之合 琴瑟和美

  •   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婚配可谓天作之合,婚后多年十分幸福。个中原因,倒不是因为两人的父亲同朝做官、赵李两家门当户对,婚后享不尽荣华富贵,而是因为两人志趣相投、才情匹配。赵明诚6岁随父母来到京师,这一年父亲赵挺之官职升迁,任秘阁校理。虽为京师“官二代”,但他绝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相反,他从小喜爱诗文。当时,他的姨夫、著名诗人陈师道在给黄庭坚的信中说,他“每遇苏、黄文诗,虽半简数字,必录藏”。赵明诚更专注金石之学,一生酷爱搜集、鉴赏前代金石碑刻,正如他在《〈金石录〉序》)中所说:“余自少小,喜从当世学士大夫,访问前代金石词刻。”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也说夫君有“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更何况他当时还是一名太学生,在北宋国立最高学府就读,这怎么能不赢得才女李清照的青睐呢。

  •     至于赵明诚对李清照的爱慕,可根据李清照词作《如梦令》问世后在京师所产生的轰动效应和元代伊士珍《琅公式记》中的一则故事得到印证。“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这阕怜花惜春之作一问世便轰动京师,“当时文士莫不击节称赏,未有能道之者”(蒋一葵《尧山堂外纪》)。据此推测,同在京师的赵明诚不可能不知道、进而对李清照产生爱慕之情。而《琅公式记》中关于赵明诚的故事是这样的:

  •     赵明诚幼时,其父将为择妇。明诚昼寝,梦诵一书,觉来唯忆三句,云:“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以告其父,其父为解曰:“汝待得能文词妇也。‘言与司合’是‘词’字,‘安上已脱’是‘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二字。非谓汝为‘词女之夫’乎?”

  •     《琅公式记》是部多记文人轶事的小说集,虽非史书,但演绎出赵明诚这样的故事,恐非空穴来风:赵明诚真的喜欢李清照,这由他们婚后志同道合的生活为证,所以他白日梦中的“词女”,不是李清照又能是何人?故事结尾说:“后李翁以女女之,即易安也,果有文章。”赵明诚如愿以偿。

  •     赵、李婚后在京师的幸福生活可据李清照的几阕词作得到证明。《渔家傲》词曰:“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减字木兰花》词曰:“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个性活泼、文采飞扬的李清照,在词作中丝毫不掩饰他们的新婚幸福。至于《点绛唇》中“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浣溪沙》中“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何尝不是她在写恋爱中的自己!

  •      其实,他们在京师的幸福生活不仅在于两人在耳鬓厮磨中进行诗文创作,更在于两人一起收集金石碑刻、品鉴文物字画,对此,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回忆:“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这段记载表明,虽为“官二代”,他们经济上并不宽裕,而“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殿后资圣门前,皆书籍、玩好、图画”(《东京梦华录》)等盛况,对他们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以至于他们不惜典当衣物而去“淘宝”。李清照在此文中还回忆说,有一次,“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徐熙系南唐杰出画家,沈括在其《梦溪笔谈》中说他的画作“神气迥出,别有生动之意”,可以想象赵、李二人看到《牡丹图》是多么喜爱。也由此可知,正是由于两人共同的志趣,才使得他们在清贫中营造出一种高雅脱俗的美好生活。上世纪80年代,在河南大学执教多年的高文先生曾为他们的佳话赋诗:“绝代词人初嫁时,建中靖国住京师。相将笑语质衣去,资圣门前市古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