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文化极为繁荣,产生过许多文学大家和词人,李清照便是名气最大的词人之一,除了苏东坡、辛弃疾等少数大咖,鲜有人能与李清照相提并论。俗话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一帆风顺只是美好愿望,坎坷困境才是常态,如果不历经磨难,很难写出流传千古的作品,东坡如此,李清照亦是如此。
自古以来秋天是最惹人愁绪的季节,枯叶,白露,秋雨,冷风,总是惹人哀思,自古逢秋悲寂寥的意味也就渐渐成了秋天诗词的代名词,但在千古女词人李清照笔下,秋天却是另一番味道。
怨王孙 · 湖上风来波浩渺
[宋] 李清照
湖上风来波浩渺,
秋已暮,红稀香少。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
莲子已成荷叶老,清露洗,萍花汀草。
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
这首词是李清照秋天游湖赏秋时所作,追忆溪亭之游,上次“误入藕花深处”,此时“莲子已成荷叶老”,词人以其独特的方式,细腻委婉又具体形象地传达出一种特色鲜明的阴柔之美。
特别是“湖上风来”,秋高气爽,常见风平波静,而秋风一起,说不尽的落寞、悲凉和孤单,身世的哀愁,生活的不如意,似乎都会在这个季节集中爆发,然而,生活不总是这样,苦中有乐,难得悠闲出去逛逛,微风吹拂着湖水,撩拨起层层涟漪,秋深了,日落了,花残了,恣意流连这水光山色中,一切都还是不错的,才女深深地爱着这美好年华,就算是别人眼中无限肃杀的秋,她也深深地眷恋着,就算“秋已暮、红稀香少”,也不厌它的凄冷,不怨它的寂寥,不恨它的肃杀,也依然是“说不尽、无穷好”。
下阕虽然仍是对秋景色的继续描绘,但却不是简单的重复。枯萎的莲蓬,老去的荷叶,正是应了李商隐的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青露洗,萍花汀草”,露洗蘋草,标示着深秋的时令,人所共见,却易于忽略,一经词人点染,便觉秋意袭人。而缩颈睡眠的鸥鹭等水鸟,对于早早归去的人们头也不回,似乎以此表示了它们的不满。在这里,鸥鹭也人格化了,与上阕的山水的感情化似是同样手法,但却一反上阕的山水「与人亲」,而为鸥鹭对人恨,这一亲一恨之间就带给读者以清新多样之感,且通过人们在郊外的不能久留,更深一层地透露出深秋的到来。
在深秋的湖边,朔风初起,便会吹起悠远的水波,宣告着深秋到了,野草、浮萍、枯荷和汀草,而李清照的全词不叹花残,不见怨气,只有无限的清新、别致、温暖与舒适,巧妙地运用拟人化手法,写出了物我交融的深秋美意,耐人寻味。生命中虽有风雨,依然觉得现实世界可爱可亲,这就是“千古第一才女”的大家情怀。
也许对于古代才子和才女来说,仿佛有一种无法摆脱的魔咒,上天总是安排一次又一次的磨难。纵观李清照的作品,绝大部分都是相思、惆怅,那句“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正是她遭遇的写照。今天这首词便是她为数不多的没有太多烦恼,平淡朴实之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