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诗词最为顶峰的时代就是唐宋,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辛弃疾、柳永等人,将这个时代刻画得诗情画意。在他们之中,李清照以女子身份毫不逊色,被誉为“词国皇后”,甚至被人称为婉约词的“词宗”。李清照的词,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传神而独树一帜。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易安词留存于世的并不多,一共才五十来首,其中还有一些存疑。虽然并非以词的多寡而决定成就的高低,但可惜的是我们这些后人,看不到更多精彩纷呈的作品。可能也有一些如“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经典词句,永久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人类历史长河之中了。
然而,还有一些留下来的易安词,却被认为是后人伪作的。其中,就包括这首《殢人娇·后亭梅花开有感》:
玉瘦香浓,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江楼楚馆,云闲水远。清昼永,凭阑翠帘低卷。
坐上客来,尊前酒满。歌声共、水流云断。南枝可插,更须频剪。莫直待西楼、数声羌管。
小珏为你来说一说这首咏梅词,可能它的词牌就会让一大群人懵圈。这个词牌的第一个字读tì,殢人娇又被叫“咨逍遥”,不算一个常见的词牌名。但是,晏殊、苏轼也都曾经有名作。
词的上阙是直接描述梅花之美,惋惜探梅时间又晚:玉色的白梅清瘦洒脱,香气浓郁,檀色梅花在白雪消融的时候更是光彩照人。遗憾的是,积雪压腊梅的景象已经过去,可恨今年赏梅又迟来一步。在长江边上,楚天南国,错落伫立着无数馆阁,真是赏梅的好地方。白云悠闲地在天上漂浮,江水匆匆而过。真希望这样清亮的白昼永远常在,凭靠在雕栏上远眺,低头信手卷弄着翠绿的帷帘。
如果说词的上阙是独自赏梅,那么下阙的风格一转,变为众人一起赏梅:文人雅士陆续就坐,身前的酒杯已经斟满。大家诗歌咏唱,共同抒发着激情,这歌声嘹亮,能让白云停留,能让流水凝滞。南边那几枝梅花甚为俏丽,可以攀折下来,供人插花。更需要在它还未残的时候,赶紧摘下来,或戴在头上,或放在几案。不要等到花瓣残落之后,再惆怅流连。
这首词之所以有疑问,是因为它第一次出现是在宋代黄大舆《梅苑》之中,当时只有词,没有注明作者。明代陈耀文在编《花草粹编》时,则将其定为李清照的词。
《花草粹编》是一部十二卷的词集,主要是收录了唐宋词,还有少部分的元词,一共有三千二百多首。大部分的词的注释都很详细到位,对于一些冷僻词也注明了出处。但是,对于李清照的易安词,却有几处值得商榷的地方。
除了这首《殢人娇·后亭梅花开有感》之外,还有《摊破浣溪·沙揉破黄金万点轻》也收录其中,但被严重怀疑为后人伪作。本文所提到的这首词,在风格上很似易安词,也没有太多漏洞,只不过在宋代以来从没有什么史料或者词集记载的情况下,突然在明朝人编写的书中言之凿凿声称是李清照所作,本身就很难让人相信。
所以,后代文人一般将其列为疑作。即使是收录如李清照的相关词集,也不敢确认百分之百出自易安居士的手笔。不过,正如文坛前辈所指出的,这首词格调极好,情景交融,即使不是李清照的,也是一首佳作,难怪能流传千古。如果硬要说它有什么不足,那就是没有出现脍炙人口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