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取晚来风势 故应难看梅花
----李清照《清平乐》赏析
清平乐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挪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注释】
挪:以手揉搓。
赢得:获得。
海角天涯:形容地主极为偏远。
萧萧:耳际的头发短而稀的样子。
看取:看着。
【赏析】
1、词的上片四句写了词人少女和中年时期两个生活细节。“年年”两句,写她将梅花插在鬓角之上,其欣喜之情、无忧无虑之态跃然纸上。“尽”两句写片片的梅花,点明词人历经家国沧桑,没有好心情玩弄手中的片片梅花,而面对眼前绰约的梅花,只有串串清泪洒满了衣襟。四句词一乐一哀,将两个时期词人的心态勾勒出来,既写出了心态的不同,又写出了时代的变迁。
2、下片,词人转变之音:“今年”两句写了一个两鬓生霜、风烛残年的老妇形象。词人面对国破家亡,孤苦伶仃的凄惨境遇,不禁声泪俱下。所以结尾二句,更加声似裂帛,语出双关,既写出人的苍老,也写梅花的芳颜难再重睹。既暗示国家的风雨飘摇,又是对当年展玩梅花时代的告别。
3、全词抒写了词人三个生活阶段赏梅的情景和心情的不同。上片以梅喻人,下片以人喻梅,有哀景亦有乐景,前后映衬,突出了亡国失家的肺腑之痛,写人写景,入骨传神,被历代评论家颂为“清照梅花词之冠”。
上片忆昔。雪里梅开,预示着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春之降临。它引起词人新的希望和幸福的追求。于是插梅而醉。这个“醉”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因梅花开放而产生了如醉如痴的内心躁动;二是因内心之躁动而醉饮。饮又不能浇愁,故而挼(ruó)梅。揉搓,是内心不宁静的一种下意识动作。而挼尽梅花也无好意绪,只赢得清泪如许!
下片伤今。又到了梅花开放的季节。而自己飘沦天涯,颠沛流离的生活已使两鬓斑斑。结末作忧患语:昔年虽无意绪,但毕竟“春心‘还’共花争发”,有插梅、挼梅之举。而今天,尚未踏雪寻梅,就已从晚来风势中预感连赏梅之事也难以实现了。
《清平乐》这首词表现了一个热爱生活又屡经患难的老妇的绝望的心声。